Sunday, July 18, 2010

新華的好朋友

wei niing 210

蘭卡威海灘

wei niing 213

倦鳥歸鄉小記


Dear all,

從蘭卡威我帶著悅彤回台探親了一個月。再度回船覺得好難...

沒回家以前就想家,從印尼到新加坡到馬來西亞時時都在想,總覺得亞洲處處是家卻又處處不是家。回了家才發現這原來是因為台北才是家。第一次發現原來文化是如此強烈的印記。

旅途中結交的朋友們對我們好的沒話說,總覺得我永遠沒辦法還清這人情債... 但是,跟我一同成長的親朋好友們,這些溫暖卻顯得理所當然,讓我想衝動留下不走了,就可以不時和大家見見面...

所以再度飛回蘭卡威後,我消沉了一陣,自然也沒興致再寫些什麼。尤有甚者,我在台灣過著舒適安全的日子時,覺得心情離自己的文章好遙遠,自己都沒興趣的東西,又怎能奢求別人去咀嚼?

對於花時間看我心情雜記的朋友們,我滿懷感激;也希望有一日我能把雜記枝蔓割盡,化成別人有興趣閱讀,而且覺得有所收穫的文字...

麗萍

於泰國普吉,髒亂但朝氣蓬勃的修船場

Langkawi 宗教隔離


Dear all,

從新加坡到蘭卡威,我們終究放棄了多年來的原則,改用引擎行進。麻六甲海峽細狹處的繁忙,連漁火點點的婆羅洲都相顧失色。幾乎無風,洋流強勁。隨風漂流的方式,著實不知如何蛇行穿越密密麻麻的船隻。

2月12日到15日我們白天航行,晚上定錨休息,大年初一甚至休息了一天。15日晚上,漁網漂來纏住了錨鏈,賠了人家40元馬幣,而且船頭漆還被木製漁船刮傷了。漁人建議我們別再停泊於淺水處,於是我們開始整夜也開引擎行進。

大量燃燒柴油,我們速度快了,調整方向也容易了,我讚嘆著這種"航"行的輕鬆,不知道該對現代水手們失去敬意,還是該為我們一貫的頑固原則搖頭嘆息。

科克船長可沒有引擎的選項。他在合恩角(Cape Horn)前試了七個月,最後放棄了,掉頭從反方向行進(還好他想到地球是圓的)。

17日始,麻六甲海峽寬敞了,有時候5分鐘看不到一艘船了,也就讓引擎休息。如此緩慢悠閒,我們於22日抵達美麗的蘭卡威。

綠油油的屏障山崗,聳立的巨巖點綴著港灣。快艇載著遊客呼嘯而過,去無人迷你島浮潛,去鐘乳石洞探險。漁船擺動著長尾的螺旋槳,以空氣冷卻的引擎,是馬泰漁船的特色,遠遠就聽得見它們的巨大聲響,看見船尾濺起的白色浪花。

Kuah 港的熾熱烈不可當,40度的高溫到了無風的夜晚亦無從吹散。半夜時我常被熱醒,電風扇整夜吹著依然滿身汗。白天走半公里路去超市,熱的狼狽不堪。不過一路上悅彤看著水溝裡的蝌蚪倒是雀躍不已。

超市裡的生鮮讓人失望,好幾天後,我才找到當地華人的商店,買到滿意的食品。

蘭卡威的煙酒因免稅而超級平價。我們當然喜歡便宜商品,但過了一陣,我漸漸看見事情的另一面...

牙齒殘缺不全的西方人說想永遠留在蘭卡威,因為每月領來的退休金讓他們自覺像富翁... 是的,此地低廉的物價,足以讓他們永遠活在半醉半醒之間,直到某日或許發生個意外... 一位德國人騎機車出了車禍,在醫院付不出保證金,醫師拒絕在第一時間動手術,最後截了肢... 另一位80歲的老先生,海嘯時船翻了幾翻,重物砸身他倖存,但船沉了,沒錢且無處安身。還有艘船在索馬利亞被海盜劫持,52日的驚恐,每天被威脅將被殺害,被釋放時發現船幾乎在報廢邊緣,現在船停在 Kuah,沒錢修繕也只好任它去...

這些人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他們無處可去... 天哪~ 也難怪回教徒視酒精為洪水猛獸...

月亮的盈虧引領著清真寺的慶典,每日隨風飄來的禱文是阿拉伯語。回教餐廳不但不賣酒,客人自己帶酒都不許。星期五--而非源自基督教的星期日--為假日。

和新加坡不同的是,馬來西亞採行種族與宗教隔離制。馬來人在政府有保障名額,購買土地時有優先承購權,於是華人們要成功就必須加倍努力。佛教徒和回教徒通婚,只有一個選擇:佛教徒方必須皈依回教。問到華人們是否覺得不公平,他們倒說也習慣了,並且說其實佛教徒和回教徒很和睦的...

這話倒是真的。幾乎所有馬來西亞人都很友善,我只發現他們比鄰近的泰國新加坡人疏懶於工作。但話說回來,馬來西亞人頗重教育,連外島漁民的英語都說的很好。更不必說我們華人朋友的孩子了-- 每日補習不斷,中文馬來文英文是必修的三種課程,數理音樂當然亦不可少。

我們在蘭卡威也結交了不少朋友。馬來朋友 Abraham,開設新華冷凍食品店的華人朋友們,都熱情的開車載我們四處遊歷。新加坡人同文同種,待我們如自家親友,專業拍攝的紀錄片是永誌不忘的回憶。辛勤的新華朋友們,把珍貴的唯一週休週五下午勻出給我們,只為盡地主之誼。

這些朋友們,就是我雖覺辛苦害怕卻依舊不捨航海生涯的原因。更讓人覺得溫馨的是,走到世界各地,我們總碰上好人。或許我終將成為人性本善的信徒。

麗萍

Home, Sweet Home! 遊子歸鄉

Dear all,

這是我們第三次來到巴里島,所以特別感受一個地方兩樣情。

逃離台北冬季的陰寒,度假勝地的巴里島是輕鬆閒適的。當我有正事待辦時,才發現印尼的另外一面。

剛入港時我們選擇了艘三體船問道,碰巧船主 Peter 是德國人,而他太太 Yuli 是印尼人。問到每件事情,答案都是 Bahar!原來 Bahar 是打零工的雅加達人。他本來幫一位澳洲人顧船,得空時順便幫別船打打雜,賺些額外的小費。

過了幾日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日子,我們就聽從建議把各瑣事委託他處理了-- 拿水,買柴油汽油,載我們上岸.....Benoa 泊船場價位和印尼相比很誇張,停小艇一天索價三美元,但是其他地方遍地泥濘沒有棧板,擔心我們的橡皮艇被尖石劃破,就倚靠 Bahar 的鋁製小艇上岸。

辦了入境手續,覺得旅遊書和大多水手的形容太過其實,雖然要跑五個地方是很繁瑣,但除了檢疫所要付兩萬盧布外,沒有其他官員索賄。只略為覺得不知是否因為印尼人口稠密,政府機關冗員特多。悅彤眼光獨到,她特別欽羨的是...官員們桌上滿滿的,有紅有藍的印章。

等入境文件蓋滿了印章,我們找個地方喝冷飲,和老闆正聊的高興,突然老闆跟一些穿制服的人走出了店門,再進來時只見他隨手抓了幾瓶飲料,捏了個信封,又離開了。

原來那些是來索賄的警察,他們只是不理外國人而已。老闆說,他們每幾天就來一次,煩不勝煩,只為他店裡有賣菸酒執照.....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嘗試瞭解印尼人的真實生活。據 Yuli 解釋,所謂公平,是指窮人少付,富人多付,所以當地人會認為,Holger 和我比別人多付數倍的公車車資,才是合理的。我想想,這也罷,原本五千盧布,就付一萬五也還好,但這並非問題所在。問題是每天的討價還價過程,直教我心力交瘁。出個門,要先在烈日下講價半個小時,邊安撫一旁熱的胡鬧的悅彤,才上的了車。因為這是一個過程,司機其實是預備讓你還價的,你若是第一次就講個你認為合理的價錢,他必定哄抬....

所以我們有時索性租車。後來我發現竟比澳洲還貴,因為司機是全天跟陪著的。我覺得很拘束。但司機寧可做全日的交易,而不願意載單程...

和 Bahar 及一位引擎技工 Harry 略熟之後,又得知了許多故事。他們之所以離鄉來到巴里,是因為雅加達治安太差,而印尼最惡名昭彰的人叫做警察。即便在巴里,Bahar 還是免除不了麻煩。

一日他和朋友賭撲克牌,其中一人說要先回家,結果卻是去報警做"業績"。在印尼賭錢是犯法的,於是全部人進了牢房,要出獄得付大筆保釋金。Bahar 付不出來,後來是 Yuli 幫忙,他才出了獄。

Harry 說,申請護照,免除兵役都要付很多錢,於是都變成富人專利。在巴里還算好,在雅加達連被偷被搶都不知道能找誰保護自己的基本權益。

問到我們關心的海盜問題,Bahar 說他十幾年前遇過。他在船上切菜,什麼都沒發現,直到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才大叫,"我只是個廚師,什麼都沒有,別殺我!"而且,他也曾碰見一艘漂流的空船,空空蕩蕩被洗劫一空,船主的故事便無從得知了。

就我們探知的印尼人生活來看,印尼的問題重重。而就本身的經歷而言,我覺得在印尼生活很累人。坐在冷氣計程車經過髒臭的貧戶,有朱門酒肉臭的罪惡感;買便宜的印尼貨,卻又發現大多粗製濫造。有些工具衣服只能用一次,揀選食品時,也必須萬分精細。

外海內海漂流的都是垃圾,市區經常無預警停電。

離開了紐澳,我回到了市場賣著魚丸鹹蛋空心菜,四處散布著Warung小吃店的"家"。我痛心著這裡落後的部分,因為亞洲是我朝思暮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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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新加坡時停泊在樟宜航海社(Changi Sailing Club),結識了很多朋友。大多新加坡人的想法是,台灣是太過自由了。

新加坡的嚴厲是出了名的。1994 年,有位美國少年在新加坡胡亂噴漆,丟雞蛋,和偷街道標牌,法官判以鞭刑。對西方國家來說,這當然是無法接受的刑罰,於是美國政府寫信抗議,一位新加坡知名人物回覆如下:在亞洲的我們把社會放在首位,個人完全不重要... 我們沒有失業問題,沒有重大疾病,沒人餓死,沒人睡在人行道... 我們用金錢當語言,我們很務實,我們腳踏實地,而且我們過的比你們好。(註)

我問他們比鄰近的印馬成功數倍的秘訣在哪裡,朋友們回答:是政府的敬業努力,靠著地理環境成功打造港口,支撐了當地的經濟。我認為新加坡政府最傑出的地方是種族政策。這裡連官方語言都有四種,要協調各種習俗,必定相當不容易。

由於每個人都說數種語言,他們的華語沒有台灣或中國的好。但犧牲中文字的代價是,人人都能說英語。而現在由於中國經濟的崛起,華語程度連帶也被重視。或許也因為各族的節慶都要兼顧,學童們是沒有寒暑假的,全年最長假是春節,放三天.

他們一致認為新加坡居大不易,我們也看見每個人工作時都像拼命。而在這小小的彈丸之地,大多數人都住在政府國宅公寓裡。一位先生誇張地形容,新加坡人可以分成幾等:三房,四房,或五房。

對於寸土寸金,我們也有深刻體認。在澳紐,超市是很寬敞的;在新加坡,兩排貨架間隙恰好能容兩架購物車,每走幾步就得說聲借過。Holger 去的五金行貨品五花八門,只有熟店員才能在密密麻麻的儲物格裡找到東西。

新加坡華人跟台灣人很相像。許多丈夫以事業為重,和妻子聚少離多。早一輩的男士或許有不只一位妻子,一位45歲左右的朋友說,他父親兩房孩子可以互踢足球,連後備球員都有,父親覺得孩子太多取名字太辛苦,於是他到上學才由荷蘭教士取了名,也因此他雖說華語卻沒有華文名字。

不過,也有很多人反其道而行,連一個孩子也不要。我想想如果生活壓力那麼大,加上自己或許已經有很多兄弟姊妹,這樣的想法似乎也不難理解。

當然我也發現他們和台灣的不同點。首先,休閒集中於社團活動,我猜這可能是最能有效運用土地的方式...而台灣人的社團活動似乎沒那麼發達。另外,他們的"語言沙拉"十分獨特,一句話裡可能有華語閩南語英語和馬來語,句尾還加個馬來西亞最常用的 lah。

還心痛著印尼的落後,新加坡似乎提供了一種救贖。歸鄉遊子好似已到了鄰村.碰巧農曆年近了,大街放的盡是過年歌曲,人們忙著採買年貨,春聯元寶紅包喜氣洋洋。不過,據說這裡是不許放鞭炮的。

年關前我們簽證到期,朋友們在漁場幫我們餞行。不似台北年節時的陰寒,圍爐火鍋溫暖的是心,而悅彤收到的紅包,只好到蘭卡威去折換馬幣了。

麗萍

註:原文如下:We in Asia emphasise the primacy of society.  The individual doesn't count...  We have no unemployment, no major diseases, no one dies of starvation, no one sleeps on the pavement...  We talk money language, we are pragmatic, we are hard-nosed and we are better off than you.

Saturday, July 03, 2010

Friday, June 25, 2010

By now our little movie is available including subti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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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click, if you want to see it bigger or fullscreen

   

Part 1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zCjUs-1z5M
Part 2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gz_9gVpf3Y
Part 3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JJ5HitL85U
Part 4 http://www.youtube.com/watch?v=nGEFqMLw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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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3.05'N 098°24.94'E

Friday, February 05, 2010

Singapore (勇者無懼?!)

Dear all,
 
心情跟不上日子的飛快. 我的心總像坐著雲霄飛車.
 
坐在新加坡整潔的冷氣公車, 仰望著鴿籠公寓外萬國旗似的飛舞衣物, 閱讀著各式補習班的廣告, 覺得自己真是抱怨太多了.
 
從巴里島到新加坡的航程 (11月25日到12月25日) 波折不斷, 無風...逆風...晴空遠處出現水龍捲(Water Spout)...狂風暴雨...逆流...
 
由於印尼島嶼間的間隙小,海水突然被阻住去向,洋流流速可以被擠壓到八節.在巴里島外我們曾開引擎八小時而不得進入,有時還被海流衝的倒退.在各小島間拔河著,大自然的課程真是深奧且永無止盡.
 
有時一天之字行進下來, 僅僅十海浬, 幾個小時努力調整航向, 結果還朝目的地更遠, 於是原本預計八到十天(別船告知是三到四天喔)的航程, 花了我們三十一天. 幸好風浪極小,船行雖慢但極其平穩.
 
原本計畫去黑猩猩保育區, 但如此速度讓我們沮喪萬分, 連簽證都不確定是否會逾期. 
 
伙食越來越差, 罐頭食品怎麼變花樣也無法提振食慾, 常常夢見渴望的食物.  夜間警哨從未如此緊張過, 我幾乎忘了亞洲是如此擁擠, 日日夜夜萬舟漁火. 
 
船行至婆羅洲, 半夜 Holger 叫我起床時, 四周滿滿都是燈, 風從船頭來, 15到18節, 正是完美航行時機.  我擔心著如何獨力變換航向, 避免撞擊.  行近漁船時亮如白晝, 他們靠著燈光吸引魚群, 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輕舟碰巧相反.  還記得巴里島附近, 日出時一群小船蜂湧而出, 船帆絢麗多彩,船身窄細輕巧,黃昏時又看他們消失在港口的薄暮之中,幾乎可以想像向晚漁村的恬適.
 
清晨5點時閃電越來越近, 突然風力增強到25節, 我剛下決定開始收帆, 狂風暴雨迅疾來到, 邊叫 Holger 出來幫忙, 邊捲著前帆, 繩索卻從手中滑出, Holger 接手後才拉住.  蘇門答臘颮線(Sumatra Squall Lines)是這裡的特殊天氣,陸地上積聚了全日的悶熱,清晨時把天際烏雲連成一線,爆發力驚心動魄. 像倦極猛發脾氣的孩子,發完了只剩下傾盆大雨,正好把連日的衣物清洗乾淨.只是擦傷的手指碰上洗衣粉痛不可當.
 
行近巴淡島(Batam) ,滂沱大雨阻住了去向,原本想在陸地過聖誕節的願望也泡了湯.半夜我處理桶桶接得的雨水時,一艘小輪船幾乎撞上了我們,Holger 不管帆的受風面,當機立斷轉了90度.從船頭走回駕駛區後,我全身顫抖,久久無法恢復,之前幾次看見輪船越來越接近,懷疑著他們怎麼不避開,現在終於確定輪船對我們真是視而不見的...
 
在紐西蘭時我們聽過一則真實故事.一艘美國帆船被沒開燈的輪船攔腰撞成兩截,一家四口只有媽媽倖存.現在她定居於璜加雷 (Whangarei), 經歷也出了書...
 
恐懼,對漫長航程的不耐,對美食的渴望,磨損著我們的意志力.繁忙的海上交通讓我們越來越疲憊,悅彤的肋骨清晰可見.
 
聖誕夜我們抵達新加坡海峽,等待著天明進入巴淡島泊船場.待我們停好船,吃了頓聖誕大餐後,對美食的渴望就消失了.再等我們到了對岸的新加坡,微風徐徐中漫步在林蔭大道下前往夜市,心情又迥然不同了.
 
想想世界各都會案牘勞形的朋友們,背著厚重書包戴著眼鏡趕場於各補習班的幼小孩子,我們實在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不是嗎?
 
但在茫茫大海中掙扎於自己心情的我,卻總也無法這樣想.就連在巴淡四星休閒旅館裡,我們也都在修整清理.除夕夜到了十點就累癱了,外面一群群人慶祝著2010年的到來,煙火從傍晚便此起彼落放到午夜之後,處在如此衣香鬢影的熱帶天堂,我卻連游泳池都沒踏進一步...
 
不過,當我們在亞什摩堡礁浮潛時,這些紳士淑女們或許都在努力賺錢打拼呢.....航行了大半海洋,發現了自己還真是矛盾.
 
 
麗萍

Ashmore Reef (天上人間)

Dear all,
 
達爾文到巴里島 (10月11日到11月2日) 的航程風平浪靜.....嗯,精確來說,是根本沒有風.
 
我們一路隨波逐流,還好一直順流著,所以就算無風,還是以時速1-2節向目的地行進.
 
話說如此,比起一路用引擎的帆船,我們仍走的像隻海蝸牛.不過我們三人興致高昂,熱暈熱爆至少沒有蚊蚋侵擾,無風至少不會暈船.
 
船行至亞什摩堡礁 (Ashmore Reef) 時,已經十天了,Holger 跟我爭執著是否還要進去這自然保護區看看.從航海圖來看,並沒有任何安全通道,但達爾文的 Michael 建議我們不可錯過,因此我們決議,早晨時呼叫澳洲海關看看再做決定.
 
雖說很多帆船很惱恨澳洲政府的各項限制,但可能是因為我們沒去昆士蘭,我們對於官員的觀感相當不同.達爾文入境時,上船來檢查的官員執法嚴格,但是都很友善,而且沒有什麼繁瑣的手續.呼叫駐守於亞什摩堡礁的海關船 (Ashmore Guardian) 後,更加深了我們的好感.
 
中午高潮時,海關船派了艘快艇引導我們進入堡礁內部.航海圖上,幾次看見船從礁岩上橫行而過,所以若是沒有前導船,我們是不可能安心駛入的.而澳洲對國家公園的保護不遺餘力,所以堡礁內只能停駐於浮球,不許拋錨.於是官員們幫助我們掛穩浮球後才離去.
 
才正想休息,就聽見浪花聲,只見遠遠一條大魟魚載浮載沉悠遊於海面.除卻海浪聲,一片靜寂,遠遠傳來海關船發電機的嗡嗡聲,於是 Holger 感謝著我的堅持,我們真是來對了.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就聽見小艇的馬達聲,眼見一群人上了島,我們也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跟船長聊了一會,原來他們是鑽油公司派來探查污染的.早在達爾文時,這漏油事件就沸沸揚揚的,我們還看見了漫天大火.船長說他日薪七百澳幣,而船從達爾文開到堡礁就燃了一萬公升的柴油!想想別人的巨額花費,我們是幸運極了.
 
印度洋的潮汐驚人,堡礁內部的小島高低潮時面積相差極大.淺灘延伸遙遠,潮來潮往讓沙灘成了波浪形.沙上有無數的寄居蟹.我們還找到了隻埋在沙中的海星,若非星狀的觸角洩了牠的底,我差點就一腳踩了上去.
 
這裡和達爾文一樣高溫可達40度,我們常常直接跳進清澈的海水降溫.船四周是湛藍,暗礁附近顏色轉深,而淺灘上則是一片土耳其藍.看準深藍處游過去,就抵達多彩熱帶魚瑰麗的家.Holger 浮潛時一隻大海龜迎面游來,他一興奮不由叫了聲 Cool, 就把牠給嚇跑了.珊瑚礁旁也有些大扇貝,可惜的是,在海底牠們看來一點也不美麗,波浪形的殼上長滿著青苔,灰濛濛的倒是很能隱藏自己.
 
海關官員們有空時也會過來浮潛,但是他們除卻遊樂之外還另有任務-清除島上垃圾.小島上最高點是兩棵椰子樹,印尼漁夫們有時會來祭拜樹下的墓園.這裡其實是海龜海膽海鳥們的家,想像著埋骨於此的水手們,或許是病了,受傷了,或是清水不足脫水而死,同伴們舉行簡單的儀式,用椰殼石塊圍了墓地,最終再放上珍貴的康貝螺為死者祈福.然後,生者走向沙灘時驚起了一群群海鳥,船行漸遠鳥兒們又回原處啄食著淺灘裡的蛤貝.
 
和官員們熟稔後得知,常駐此地是為了防止偷渡.一日我們遠遠看到黑煙,原來澳洲官方燒了艘難民船,至於難民,則被遣送到聖誕島.燒船大概是為了讓船主無法載下一趟難民前來,不過我懷疑船主是早把這算進業務損失了.
 
一日傍晚我們趁著高潮前往小島,想碰碰運氣能否見到海龜產卵.把小艇定了錨,赤腳走入涼爽的淺水,我們只有短短兩個小時.潮水漲落大,若是時間抓不準,小艇可能卡在無水的沙灘,或者我們必須游泳才能上船.扯著悅彤急步前行,明月在灘上投射著柔和的銀光,悅彤每每被白色的夜形蟹絆住了腳步,月光下牠們像一抹抹銀光疾馳而過.
 
夜間還出沒著許多巨大的紅色寄居蟹,大到殼都蓋不住身,手電筒探照過去,牠們動作居然停了格,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每聽見樹叢發出聲響,我們就看看是否有"嬰兒龜"出現,但結果總是鳥兒們在示警.
 
擔心時間不夠,最終我們放棄了搜尋.悅彤走的疲累萬分,抱怨不已.但是海水已漸漸漲起,我們越來越害怕.Holger 先跑去小艇,還好水深只過膝,於是他抓穩了讓我把悅彤丟上去.待我們回船後,全身痠軟感覺好像打了場仗.
 
經過五日浮潛,海灘漫步,與魟魚海龜熱帶魚相伴的日子,我們決定....海關官員們送來的巧克力,還是當不成飯吃的.
 
無人的小島,平靜的海洋,盡量不驚擾生態地觀察動物,五天中除了偶爾來訪的幾個人外,我們像大富翁般坐擁整個堡礁.相較於大賣場推著購物車,邊叫悅彤別亂碰東西,邊搶購食物的日子,我覺得這段假期真奢華呢.
 
麗萍

Thursday, February 04, 2010

New Addresses for Blogs / Neue Blog-Adressen -- Greetings from Singapore (Changi Sailing Club)

Since Blogger.com will stop support for FTP publishing, I had to find a new home for our blogs.  The links are down below.
 
 
http://YehLiping.blogspot.com/ (Chinese/Chinesisch)
 
Da Blogger.com demnächst kein FTP mehr unterstützt, war ich gezwungen ein neues Zuhause für meine Blogs zu finden. 

Tuesday, January 26, 2010

Darwin

Dear all,
 
達爾文是澳洲第四大城.這裡的人們不像紐西蘭人那麼友善,或許是因為澳洲人本性如此,或許是因為城市人本較冷漠.
 
天氣分雨季和旱季,風向分陸風與海風,溫度則恆常夏季.海裡有食人巨鱷,劇毒海蜇 (box jellyfish) ,紅樹林的副產品是黑蚊蚋.剛到的前幾天我們吃了不少苦頭,被叮的處處紅腫其癢無比.驟然進入熱帶,忘記要時時補充水分,還引發了尿道炎....
 
於是,我們好思念紐西蘭.....
 
上午無風,室溫33到36度,最高溫達40度.彷彿喪失一切動力,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我發覺在悶熱不堪,奇癢難耐的情況下,事情總變的加倍困難.悅彤做功課時滿身汗,事實上,她連頭髮都濕黏成條狀,於是連上課也不容易.
 
下午吹起海風,總算讓人喘了口氣.晚間則不一定有風.幸好天天艷陽高照,船上電力足,能整晚開著電風扇.....
 
這裡離雅加達比離雪梨近,因此亞洲人非常多.街上時常碰上台灣人.
 
到處都是18歲到30歲,拿一年旅遊加工作簽證的年輕人.從前的移民大多是投資移民,來此置產或設公司.來旅行的話都是短期,沒有會跑一年的.現在則多是背包客,邊打零工邊旅遊.
 
我們在 Woolworths 超市遇上了 Jimmy, 一位來自台灣的移民.和以往碰上的台灣老闆們大不相同,他從事的是清潔工作.Jimmy 畢業於台北工專,投資了不少錢才拿到澳洲身分.我問他會不會覺得身分落差心裡難過?他說,"完全不會,只有中國人才有這種仕大夫觀念,工作哪有分等級的?"
 
Jimmy 成長在蔣家時代,他父母擔心兒女會再被捲入戰亂,於是不計代價要孩子都外移.Jimmy 在阿根廷住了兩年,回台灣工作十幾年,後又改移民澳洲.坐移民監無法保有原來辦公室的工作,所以來此一切從頭.他說在阿根廷是有很多台灣人後悔,他們原本在台灣工作都不錯,搬到阿根廷語言不通,卻變成雜貨店老闆等等...當時台灣正值經濟起飛期,留著沒走的同事,相較下反而成功許多.對此,信奉佛教的他倒是有點感嘆,"還是有點靠機緣吧!"他說.
 
年輕背包客大多打算一年後便回台成家立業,視這段經驗為人生的一段軌跡.但也有完全不同的類型,像 Sehlin 就但願能永遠旅行下去.
 
他們的生活很自由但也艱辛.做的是最基層的工作,住在8人一間的"宿舍",或租客廳打地舖,食物也選擇最基本的.但是,在青年旅社打掃的 Ring 說,這裡基本時薪為17.88澳幣,約為台灣(95台幣)的四倍,就算做基層工作都比台灣能存錢.
 
而在路上碰到的年輕人,大多興致高昂計畫著繼續往東或往南走.他們的家當是大背包,和我們攜家帶眷背著殼的旅行方式大不相同.
 
我們很幸運地不必出外工作,但需修船持家.修理風力發電機時,我合抱著不鏽鋼柱兩小時,讓 Holger 懸掛在欄杆上旋緊螺絲,兩人汗如雨下.另一天,Holger 用絞盤把我吊上了17公尺高的桅杆,掛在上面超過一個小時,只為把吊帆索從頂端掛好送下甲板.事後四肢痠痛二日.
 
其實在桅杆上倒挺舒適的.我拉扯繩索時頭腦空蕩,有種偷得半日閑的感受.上方有風,沒那麼悶熱,往下看遙遠的海面,陽光照在漣漪上金光閃閃,難得一見的美景.Holger 有輕微的懼高症,對我的形容百思不得其解.
 
9 月 22 日,我們帶悅彤去野生動物園 (Northern Territory Wildlife Park) 看澳洲特有動物,可惜這裡太熱,沒能看到無尾熊.白蟻窩倒讓人大開眼界,三公尺高的比比皆是,最高可達六公尺.白蟻們在建造時已考慮通風問題,所以窩內是有天然空調的 (比悶熱的帆船舒適吧?!) .對這天然"資源",澳洲人把它磨碎,鋪設高爾夫球場.
 
這裡的動植物都必須適應特殊的雨旱季和森林大火.為防旱季晚期大火一發不可收拾,政府部門多在雨季結束時,縱火燒林控制生態.我們離開前雨季正要開始,天空上偶發的閃電秀讓人既敬畏且驚艷,雷雨雲中發出彩光紅黃紫,比煙火更壯觀也更持久.
 
澳洲既大且美,故人們有種不想離鄉的滿足.做租船生意的 Michael,從布里斯本開船過來的 Wizard,都覺得遊歷澳洲仍意猶未盡,沒有出國遊覽的打算.而來自紐西蘭的 Ted 和 Adrian 夫婦,則提起了南半球人的矛盾情結, 足球比賽中,澳洲人輸了,就改幫紐西蘭隊加油,啊,紐西蘭也輸了...南非隊啊,全靠你了!
 
不過澳紐還是大不同的.達爾文的原住民問題比奧克蘭大的多,我們第一天進城就被嚇了一跳,衣衫襤褸的原住民在街上吼叫著,明顯喝醉了.超市前告示著,不穿鞋不穿上衣,就不為你服務,我本來不解,直到一天聞到臭味,轉身看見一位一手捏著皺紙鈔,一手握著冰啤酒的髒男人.
 
人們很難不以偏蓋全,儘管大多原住民都友善有禮,但街上的少數遊民仍讓人難以視而不見.身處熱帶甚且無法嗅而不聞.
 
或許是都市化讓人喪失了部落的戒律.Michael 曾花十幾年在提維群島 (Tiwi Islands)工作,他說長老制度就讓村民的生活井井有條.有一天,一名年輕人酒醉在他家門口大呼小叫,隔日他去一位老婆婆家說明經過,後來那位年輕人滿身青紫地前來賠罪,之後再也沒看過他行差踏錯.在雞犬相聞的村落中可能能夠夜不閉戶,但在鄰居相見不識的城市裡,做個竊賊隔鄰或許也無從得知.
 
悅彤對澳洲心儀不已.富裕的澳洲很大氣度,領海中每日有小飛機控制走私,岸邊可接清水,由旅館經營的海水浴場和直升電梯都開放外人使用.市中心有遊樂場.圖書館可以免費上網.
 
Holger 和我則還是喜歡綠意盎然的紐西蘭多些,但我們其實也沒去澳洲東岸,想來和達爾文的半沙漠景觀是大不相同.而跟人群相處久了,發現澳洲人其實還是很溫馨的,城市中偶遇的人或許沒有笑容,說中文的人一多,也失去了他鄉遇故知的驚喜,但待我們離開時,溫暖的人情味竟然又讓我們有些稍稍的不捨起來.
 
想到挖鈾礦的 Con, 開車載著連熟人都算不上的我們四處跑,借我們車子的 Michael, 每週載我去洗衣店的 Jimmy, 連過的很辛苦的背包客 Sehlin 和 Ring, 都盡可能的協助我們...我心中真的充滿了感謝.
 
 
麗萍

Friday, January 08, 2010

汪洋中的一條船--38 Days At Sea

Dear all,

  離開紐西蘭的旅程注定艱辛.由於天候,帆船都得抓準低壓剛走高壓漸近的時機迅速離境.當然,風雖已平息,浪卻得等段時間才得平靜.因此,開航的頭幾天,低壓的巨浪,和高壓的凜冽寒風是無可避免的.

  近八個月的陸地生活,連一點漣漪都不曾有,要重新適應洶湧的波濤並不容易.加上我們7月13日離境前的低壓是個三日暴風,強勁到北島沿岸多戶停電,海水倒灌,更加深了我們的畏懼.然後,出境官蓋章時所說的話更讓人胃腸翻攪,"聽說昨天外海浪高八公尺呢... 祝你們好運!"

  三人都吃了抗暈藥,成效依然不彰.悅彤立刻就倒在了床上.14日,在我也嘔心瀝肺地吐了之後,Holger 決定降帆休息一下.風浪從左前方翻進,漏水的舷窗水流如注,震動太烈無法放鍋盆接水,也只好由它去.三盒牛奶被震落打破了,於是艙內牛奶海水糊塗成一片.風力發電機的支柱不知為何鬆脫了,前後搖擺著.我硬逼自己吞些白開水乾麵包好盡速恢復體力.

  悅彤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除了上廁所外沒下來過.一家人暈到蓬首垢面,幸虧天氣很冷.

  翻騰的巨浪讓乾爽衣物成了妄想,經常在駕駛區工作的 Holger 很快就浸濕了他所有的冬衣,就算在艙內,依然感到潮濕寒冷,每天我們喝著熱湯來保暖,機械似地做著必要的工作.17日傍晚,測得風力60節,已達風暴級,於晚間10點降帆等待.

  半夜時我發現遮陽篷迎著呼嘯的狂風上下拍打,老舊的拉鍊被風吹壞了,等到白天兩人合力把它收了進來.風勢仍十分強勁.

  經過36小時的漂流,19日上午10點再度揚帆,天氣不穩定,無心也無力整理蝸居.

  20日天氣較佳,我縫好了遮陽篷,和 Holger 一起舖掛了上去.Holger 綁穩了風力發電機.經過兩人全力修整,艙內艙外終於不像個"豬圈".看天吃飯的我們,心情跟著天空撥雲見日.

  不過德國無線電氣象網卻警告著 Holger,如果我們還不盡速"逃離"高壓中心, 將面臨三天無風可航的"窘境".殊不知我們倒巴望著無風好趁機休息.

  21日起,風漸弱,到了23日幾乎無風.晴朗的夜空星光閃耀,隨著船行北移,獵戶座和大犬座不復出現在地平線,逐漸移到了星空的中央.拿手電筒探照入海,浮游生物反射出無數藍綠色的點點亮光.穹蒼呼應著海面,寂靜的天地中,我們一家和魚群和樂融融.
 
  然後.... 樂的輕鬆的我們不免掉以輕心.遠洋深浪震啊震的... 吊帆索卡在主帆上沒發現,結果被磨斷了.

  25日清晨5點我當值時撞上冷鋒(trough),大風突起風力儀數字迅速竄升,我喚醒 Holger 起來幫忙降帆,連雨衣都顧不得穿,便去轉絞盤.狂風給雨點注入了威力,擊在臉上彷若針刺.隨著船身的傾斜角度我心跳不已,降主帆的 Holger 直喊著快快快,我卻轉到連氣都喘不過來
.....

  狂風半小時即止.天亮時檢查損壞發現,掛三角帆的不鏽鋼鎖扣裂了道縫,足見這種瞬間強風的危險性.在甲板上撿到了條大墨魚,大概是被浪席捲上來的,中午用麻油洋蔥炒了來下麵.

  27日起,久違了的貿易風漸起,風浪終於改由後方而來.貿易風這個名詞真的是要親身體驗才能了解 -- 風向總是東南或東北,風力穩定,若是朝西走,就真的一帆風順.過去兩年我們總朝南朝北,從未有過一次舒服的航行,這就是特異獨行的代價....

  可惜的是,雲層逐漸聚集,我們駛入了東南東北貿易風交界的輻合帶(ITCZ).日日陰雨,艙內悶溼,洗好的衣物晾不乾又發了臭..... 我發現情緒是如此容易受外在環境所影響,每逢浪太大,太悶熱,買不到想吃的食物的時候,我就很暴
躁易怒.

  8月1日,禁不住睡的滿頭大汗的悅彤的苦苦哀求,我打開了側舷窗.半夜時,一個大浪打進,悅彤和我被一大桶海水潑醒.床墊睡袋枕頭都濕透了,心情盪到谷底.

  2日是悅彤上小一的開學日,我依照德國傳統幫她準備了一花束糖果,笑的極甜的她不知是否明白,今後有許多功課等著她?中午時飛來了隻鰹鳥,悅彤說是為她慶祝的.但很快地,駕駛區就充滿了糞便,我和 Holger 決定把牠趕走,可是趕走後牠又飛了回來,經過幾次,
我們想牠可能太疲倦了,於是就權充牠保母一日吧.

  5日下午雷電交加,風向不停變換,豆大的雨點敲打著,海面像炸鍋似的沸騰起來.魚群似乎畏懼的很,不時跳出水面.曾在1995年被閃電打中的我們,算著雷電的差距秒數越來越小,決定降帆並關閉電源主開關.我趁機洗了衣服桌布.

  7日,一部電腦壞了,丟失了許多資料.....

  9日早上,甲板上找到9條小飛魚.15天來,太陽首次露面,雖然只是偶爾從雲層後透點光,至少溼度計的指數稍稍下降了,我暗暗希望床墊會慢慢乾燥,臭味會逐漸消失.

  11日晚間,船行至分隔新幾內亞和澳洲的托雷斯海峽(Torres Strait),這裡素以險惡暗礁聞名.幸運的是,天氣已轉晴,風穩定地從後方吹來,而且我們尚存一部電腦,於是這段航程既輕鬆又舒適,連浪都被陸地阻隔,船行極其平穩.

  12日半夜過了星期三四五島(Wednesday, Thursday, & Friday Islands,或許科克船長是用這三天探勘這些島嶼的吧?!),開始了在阿拉福拉海 (Arafura Sea) 完美的航程.若是我有足夠清水洗衣服床墊,而且沒有之前狂濤巨浪所造成的
損壞與髒亂,就真的別無所求了.

  14日是我們結婚17週年紀念,小小慶祝了一番.而後..... 我們就平穩地到了.15日到20日簡直平靜到乏善可陳,套句童話故事的結尾,從此,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且,我們還有個小公主呢.


麗萍



.... 關於悅彤 ....

五歲八個月的悅彤,個性已明確起來.她不喜歡受限,不喜歡被批評,不喜歡比賽.

每當我們加諸她一些規範,她就用自己發明的手勢來抗爭,象徵這規範被魔法給解決掉了.如果我們說她哪裡不對,她就會惱羞成怒.有時候只是因為她智識還不夠,課堂上答錯了,也會生氣起來.不喜歡比賽是因為輸不起,連那種一二三木頭人的,她都不玩.

她非常"阿Q".事情不如她意時,就編故事來安慰自己.故事書的主角們取代了以前的幻想,每天陪在她身旁.問她

 Bibigogo,布當天靈小那些人去哪裡了,她說他們都死了.

近來她迷七俠五義漫畫,某日早上她告訴我:"媽媽,白玉堂死掉我好傷心,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後來我想到用魔法把他變成神,現在他在我旁邊,我很快樂."

她的性向也慢慢現出端倪.語言方面極佳,數學普通,科學和邏輯還不錯,體育極差.她很喜歡看書,也會看漫畫書認字.從前她畫整本連續故事,現在她邊畫邊寫她會拼的詞,大多是英文,有時候加一兩個注音或"人, 大"等中文字.由於中文接觸的少,讀寫能力比較差.不
過,口語能力還是中文最好,畢竟我的英文還是比不上native speaker,教起來就差了.

她說起話來連珠砲似地頭頭是道,幾乎不鬧什麼笑話了.不過,童心見諸言語,有些聽來仍是可愛的.

1. "媽媽,我送妳一個禮物,妳一定會喜歡."說完她拿給我一張廣告回函,在 Name 一欄下,她用彩色筆寫好了--Ulani,

 Papa.

2. 在離開紐西蘭前,Holger和我不免焦慮,而且前夜的暴風雨剛走,悅彤拍拍 Holger 說,"Papa, keine Angst.
Es gibt keinen Sturm mehr. (爸爸,別害怕,已經沒有暴風雨了.)"

3. Holger: "The earth is round, just like this globe...." 他邊說邊轉著地球儀. Ulani: "It can't be,
Papa.  Just look around.  It's flat.  Everywhere is FLAT!"

4. 上 phonics 教到 bog(沼澤),悅彤:"What's that?" 我:"Hmm...  a kind of wet land which is
dangerous. " 悅彤: "Is it a reef(暗礁) or something?"

5. 7歲的 Sofia 船行到斐濟,寫 了封 e-mail 給 Ulani, "My tooth fell off yesterday, so the tooth fairy
gave me one Fijian dollar...."  Holger 還沒唸完就被 Ulani 的評語所打斷了: "Make-believe!  There's no
tooth fairy.  她爸爸媽媽給她的!"

Phone:  +6583019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