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y 30, 2011

Dear all,
查哥斯有好幾個島, 但為保護海洋生物, 英國政府只開放了兩個. 我們接到 Arne (2007年在斐濟認識的朋友)從無線電寫來的電郵, 得知 Moresby 有很多小朋友, 而且海水清澈, 於是放棄了原本的目的地- Salomon Islands.
剛停好船, Arne 和他的7歲兒子 Lennard 就手攜鐮刀, 帶著兩個椰子來歡迎我們. 聊天得知, 目前悅彤是第15個孩子. 34天沒出門的悅彤, 二話不說就跟 Arne 跑了, 去海灘揀貝殼, 到另一艘船 Murungaru 看電影, 直到天黑才回來.
Holger 和我自是百廢待舉. 他先去法國船 L'interdit 找醫生船主, 諮詢他的膿瘡. 下午時 Yvan 帶著手術箱來了, 他自非穿白袍, 而是著泳褲, 划獨木舟, 滴著海水沾著海沙而來. 局部麻醉後, 他切入三公分深...
第一週我在擔心食物和不停整理清洗中度過. 每天天濛濛亮我們就被魚吵醒, 一日我甚至被牠們濺入舷窗的海水噴醒. 船下總有五六十條狐鰹 (Bonito) 游竄, 我們錄影照相, 也沒錯過巡迴的兩公尺灰鰭鯊. Holger 想撈起幾條可愛的小魚來觀察, 沒想到咻的撈網被迅雷般的大魚撞落入海. 直到第四日, 我才由實驗中釣到了魚, 但我太害怕了, 便由 Holger 接手, 不到5分鐘, 他已提上條50公分長的狐鰹.
手足無措我們等待牠斷氣, 為盡快結束, Holger 拿絞盤把手打牠的頭, 我緊抓著不停掙扎的魚身, 看牠嘴巴一張一閤無法呼吸的樣子, 不由自主哭了起來. Holger 生氣叫道: "是妳說要抓魚的!" 他生氣那魚怎麼還在動, 一片血腥混亂中, 悅彤氣急敗壞又叫又跳: "濫殺無辜! 你們濫殺無辜!" (註1)
這就是我們前幾條魚的慘況, 因為我們根本做錯了, 釣到魚應該要從眼睛斜刺入腦, 切鰓放血... 而事後我還得在廚房剖肚切煮. 若非我真憂慮食物, 是不會想要重覆這種經驗的.
Holger 每天修理損壞的機器, 我早上上課, 下午去汲水洗滌, 悅彤下課後, 常常送到 Iemanja 給 Arne 和 Kati 照顧. 她把 Dylan 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每天夢囈似地望著 Ile du Coin 的椰子樹歌誦著: "Go to the wildlife! Go to the wildlife! The nature!" 邊跳舞邊告訴我, 查哥斯是她住過最棒的地方!
17日, 全部的船都移往三浬外的 Ile Fouquet, 我和 Holger 不想湊熱鬧, 而且也還有很多雜事沒做完, 於是決定留下. 悅彤坐在甲板, 眺望著一根根豎立遠方的桅杆, 久久不語.
只有 Ile du Coin 有水井, 一頭黑驢(註2), 和許多蚊子. 當然, 我是為取水而留下的. 旅途中被打濕的床單床墊枕頭, 悅彤的玩偶, 無一不需大量的清水. 問題是清水引來無數的蚊子, 在井邊洗了一次, 我就敬謝不敏了. 於是我們挑水到沙灘上洗. 憐惜悅彤對玩伴的渴望, 我們全速在17, 18日下午洗完並儲水, 19日一早就駛往了 Ile Fouquet.
對於查哥斯的船隻, 悅彤分類為二: 有小孩的和沒小孩的. 事實上, 她的分類頗有道理, 因為, 有小孩的船, 聽 VHF71頻道; 沒小孩的船, 則聽 VHF16. 有小孩的船, 幾乎每天下午在沙灘碰面; 沒小孩的船, 總在抓魚或浮潛. 一日, 他們在沙灘辦了個惜別會, 我們才首見其他"居民"的廬山真面目.
這裡最小的孩子僅四個月, 最大的13歲. 他們是最快樂的一群. 早上大家分別上課做功課, 近中午, 71頻道就充滿了童稚的呼叫. 法國孩子們最愛冒險, 7,8歲就駕著獨木舟來來往往. 他們也愛衝浪, 一次一個小朋友差點被潮流捲到外海, 還好每天總至少有一名大人看著, 駕小艇給救了回來.
L'interdit, 一艘35小船, 卻住著法國醫生 Yvan 一家五口, 加一條小狗和一隻鸚鵡. 11歲的 Alexis 是釣魚高手, 他也常手持穿山刀, 砍除枝蔓入林, 上樹摘取野果椰子. 當然, 他和他8歲的妹妹 Ellora, 水裡也像蛟龍. 此外, 媽媽 Anne 還教 Alexis 練小提琴, Ellora 練大提琴. Yvan 說: "誰還想回巴黎? 又冷又暗的公寓, 什麼東西都貴得半死!" 我想, 他會在法屬各島嶼行醫, 事實上, 3歲的 Innaya 就是他在留尼旺島(Reunion)行醫時出生的. 三個孩子註定從一個島漂流到另一個, 還好 Anne 也不在意放棄醫生娘優渥的生活.
Iemanja 的 Arne 和 Kati, 則只計畫航行三年. 2007年我們首遇後, 他們一家航行到紐西蘭, 把船賣了, 買下一棟房子. Arne 是貨輪技師, 工時較有彈性. 2010下半年, 他們才把房子租了出去, 從蘭卡威重新啟程. 之後他們會回紐西蘭, 孩子上學, Arne 上船工作. 10歲的 Emily 在家自學紐西蘭的課程, 進度超齡. Kati 所擔心的是 Lennard, 7歲了還弄不清b和d. 這兩個德國孩子和法國小朋友氣味相投, 充滿了活力與冒險.
悅彤喜歡 Emily 和 Lennard, 但玩鬧時她選擇比較文靜的玩伴. 她的好友是 Byamee 的 Darien, 來自澳洲的5歲女孩, 以及愛爾蘭船 Murungaru 上, 6歲的 Anne 和5歲的 Rea. 四個孩子堆沙堡, 抓寄居蟹來賽爬, 盪鞦韆(爸爸們合力搭了鞦韆和草棚), 在淺灘玩水, 和辦家家酒.
復活節時, "法國幫" 在沙灘露營一夜, 還好悅彤和 Darien 這樣的孩子, 對睡在硬硬的沙上也沒啥興趣, 我們得以倖免. 因為, 半夜時竟颳強風下起了大雨, 我慌忙把藏在甲板上的自製彩蛋給收了進來. 早上悅彤問我: "媽媽, 你收它們時有看見 Osterhase (復活節兔) 嗎?"
"孩子船"一起辦了許多活動, 懸掛上樹, 拜訪教堂廢墟和墓園, 復活節早餐尋寶, Emily 和我的生日會, 舞台劇, 在我們到來之前, 還有營火烤魚和音樂會... 最終發現, 其實是孩子在做選擇, 我們看管自家寶貝的同時, 和她朋友的父母成了朋友... 所以在 Iemanja 前往 Salomon 時, 是 Alexis 和 Ellora 說服父母跟了去...
幾週下來, 我們終於成功的把魚當成了每日主菜. 普吉修船場的鄰居 Listowel Lady 的 Graeme, 送魚時教了我們如何切片去骨. Holger 請教了熱愛捕魚的 Bill, 學到些許皮毛, 同時, Bill 和 Darien 的爸爸 Paul, 也不定時送些魚過來. 我針對肉質, 做了各種實驗: 沙西米, 醃漬, 炸魚塊, 奶油醬, 糖醋, 清蒸醋溜, 切碎後還可以做各種口味的獅子頭, 小籠包和鍋貼...
就這樣, 我們雨天洗衣接水, 晴天捕魚去沙灘, 有時去看看海底的瑰麗世界. 可惜我泳技不佳, Holger 又因手術無法下水, 但我們還是看見不少鮮艷的天使魚和熱帶魚. 時常也有巨大的齶針魚在船邊捕獵, 鱗片隨日光時藍時紫, 極之美豔.
南半球的颶風季已近尾聲, 船隻越來越少, 我們的許可證也到期了. 12日, 預期離開朋友的悅彤, 從沙灘回來時, 哭得像淚人般. 晚上 Jenain -- 來自南非的 Bill 和來自瑞士的 Marlyse(註3), 帶著自釣自製的鮪魚沙拉來做客. Bill 談著他在辛巴威當採礦工程師時的種種趣事和狩獵經驗, 悅彤一旁畫著要送給她朋友的圖畫, 一張張寫下她的電郵地址和想說的話. Bill 說: "這就是航海的問題. 和朋友剛熟稔到能言之有物時, 也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5月13日星期五, 我們啟航離開這永難忘懷的無人島.
麗萍
註:
1. 第一次悅彤說我濫殺無辜, 是在泰國我放噴蟑螂藥的時候. 後來我翻譯給 Holger 聽, 自此, 每逢我們殺蟑螂螞蟻米蟲, 她就叫嚷: Mass slaughterer of the innocent!
查哥斯沒有居民沒有商店. 要帶足夠的補給品相當不易, 我們沒有冷凍庫, 至於蔬果, 放冰箱也遲早會腐壞, 大多能帶的只有罐頭食品. 要預估也是難題, 靠岸時我們從不吃罐頭食品, 所以我估算錯誤, 各式飲料我帶得很多, 罐頭卻不足. 其他的船也大同小異, 缺乏的東西不同而已. 而查哥斯又漁產豐富, 只要花點時間, 50-70公分的大魚就到手, 於是, 捕魚是全民運動.
悅彤寫了個標示, 內容大致如下: "想像你是條嘴裡有鉤的魚, 不痛嗎? 你的頭被絞盤把手打, 又不能呼吸, 是什麼感覺?" 然後她呼籲大家不要再抓魚了. 她還寫了張字條丟入海裡: "親愛的魚朋友們, 請別再到船邊覓食, 你會被殺的!" 最後的署名為: 垂死的狐鰹.
大人們問她: 那妳吃什麼? 每個東西都有生命呀! 經過幾日, 她想好了回答: 我以後要訓練我的小孩吃沙和行光合作用!
2. Ile du Coin 從前有居民, 後被英國政府強制遷居, 所以島上有水井和廢墟. 大家猜測黑驢是放生牲畜的後裔, 因為牠看來皮光毛滑且年輕, 而且島上尚有一具驢骨骸. 黑驢完全不怕人, 總睜眼看我們來來去去. 但據男孩子們說, 走太近牠會踢人的.
3. Jenain 已是第9年到查哥斯了, Bill 和 Marlyse 也是主要漁獲供應者. Bill 的祖父父親都是南非的軍官, 他自己親見羅得西亞由戰亂更名為辛巴威, 在辛巴威工作時又愛好狩獵, 現在則熱愛捕魚.
南非的種族衝突非外人能想像. 看書和親身經歷畢竟不同, 和各國人聊天時, 我常感受到歷史的沿革. 大不列顛日不落國的落日餘暉依然籠罩非洲, 遍佈各洋的法國殖民地便利了法國冒險家, 於是法國人是最自由不羈的一群.
即便大家都四海為家, 文化習俗依然有跡可循.
Dear all,
帆, 終於又在3月8日揚了起來...
回想最後一次航行是2009年12月從巴里(Bali)到巴淡(Batam), 之後的一年多, 都滯留於新加坡, 蘭卡威, 和普吉島. 東南亞讓人沮喪受挫的地方很多, 現在回想起在修船場廁所裡打蚊子的情景, 彷彿成了上世紀的往事(註1). 最值得紀念的是各處中國人的友誼, 沖淡了我們"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
原本打算在 Koh Lipe 休息一天, 但第二天一早的東風, 使我們改變主意, 立即西行. 悅彤對於離開 Dylan(註2) 感到十分不捨, 原本的計畫是在這美麗的國家公園島群再共渡一天的.
風浪從後方推送, 沒有比這樣更完美的了. 雖然剛出發仍難免有些暈船, 我們充滿了乘風破浪的快樂, 以及再度揚帆的興奮.
東風持續到11日, 我們致力習慣新的作息, 與世隔絕, 直到幾天後才為日本的大海嘯而震驚.
12日轉為暴風雨天氣, 浪高兩公尺, 所幸是來自後方. 半夜我輪值時烏雲從遠方席捲而來, 我開始把前帆捲小, 但接下來的場景卻有如惡夢...
我想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惡夢: 你身處危險, 卻動彈不得, 眼睜睜看著危險逼近. 船行在安達曼海尼科巴群島(Nicobar Islands)和蘇門答臘島間, 這裡叫大海峽(Great Strait), 所有途經麻六甲海峽的船隻, 來往印度洋也必須通過此地. 圓形的海平面, 船燈顏色是唯一辨識航向的指標. Holger 起床啟動引擎降主帆. 我認為一艘貨輪正斜向撞過來, 但角度極難確認. 為確定及時讓道, 我轉了舵盤. 但風力突增, 風向移轉, 橫樑和主帆砰地撞向了另一方, Holger 應聲跌倒膝蓋流血. 這時, 船卻不受舵盤的指揮, 我眼睜睜看著貨輪越來越近...
帆船的弔詭在: 風力常比馬力強, 而且船側受風面大, 很難掌控慣性. 這就是種大自然的考驗, 也是我擺脫不了的惡夢, 現實生活中的無力感, 夢境裡無限擴大. 初生之犢的悅彤, 卻在一旁又叫又跳的宣告: "Yeah! 我看到一顆掉下來的星星! Yeah, yeah, yeah!"
然後, 風就逐漸停了. 我教悅彤認著星座, 左邊的南十字星, 天蠍, 半人馬座, 右邊的北斗七星, 前方的船底座, 一路伴我們逐流西行. 金星總在曙光中升起, 經幾天指正, 悅彤終於相信它是顆行星.
離開蘭卡威前, 我們由書籍得知"馬緯度(Horse Latitude)"這個稱謂. 古代帆船行駛此地, 風一停就好多天, 飲用水不足就只好把馬推到海裡... 為做好長期漂流的準備, 在蘭卡威的最後幾天, 我們把物資擠滿到艙內行走困難, 自覺像全身痠痛的騾子.
風平浪靜, 我總有著漂浮在馬屍上的想像. 有時開引擎前進, 彷彿打擾了大海的安寧. 經過幾天星星海豚相伴的日子, 16日風再起卻是來自前方, 時有颮風. 於是我們的儲藏品也紛紛傾倒震落.
風靜時洋流帶我們逆行, 浪費柴油進展也不大; 風起時震盪搖晃, 三人都暈船, 浪打進船艙, 舷窗緊閉悶熱(35度)無法入眠. 但我已非新手, 從已往的痛苦抱怨中我領悟到, 其實大多數的航海日子都是如此, 但少數的好日子卻是精華, 千金不換.
清澈的海水中海豚清晰可見, 優雅迅捷在船前戲耍, 一隻甚至躍離海面兩公尺高, 似乎想看清我們的模樣. 或許牠們從遠方就討論著我們, 按捺不住好奇, 終於決定結伴而行前來察看... 月光在海面映出一片銀白, 大海寧靜到有時聽得見海豚(或鯨魚?)的換氣聲. 繁星佔滿了天空, 海平如鏡時, 點點星光倒映入海. 多日觀察, 我又找到了土星, 室女座, 烏鴉座, 和南三角座. 日出日落時, 海面又灑上了柔和的金粉. 觀察入微的悅彤畫海豚時塗點上了波光粼粼.
風浪來自後方或風力微弱時, 我們在室外享受美景吃晚餐, 白雲飛鳥和晚霞相伴. 風浪轉強時, 葡萄酒杯也就只好換成塑膠的了. 若非物資總有限, 漂流十天半個月又何妨?
但知易行難. 25日當我發現一扇舷窗沒關好時, 欲哭無淚. 預期一路微風, 當24日下午風勢增強時, 完全措手不及. 右艙前方積水兩公分, 我仔細擦乾了一包包的米和糖, 悅彤卻大叫: "媽媽, 我沒辦法上廁所啦, 水太多了!" 原來是左艙低陷, 水從馬桶倒流, 積滿了浴室...
當時浪從右側來, 於是我沒發現左前艙上方的小舷窗留了縫隙. 24日晚到25日嚴重暈船, 風勢有增無減, 等悅彤又大叫: "媽媽, 好多水!" 時, 我眼見海水瀑布般落在書上, 心如刀絞.
其實悔恨亦無益. 我有時想, 有些地方水手要比太空人還仔細, 疲憊又暈船的人腦, 實在顧不全幾百件小細節. 待25日半夜, Holger 拿出多包浸水的麵條時, 我也就整夜烤乾它們, 擦拭罐頭貼上標籤, 找新地方存放, 同時定時舀出不斷流進的海水.
災難接踵連三, 我們疲於奔命. 清晨時烏雲蔽月, 恍惚中我竟產生巨人即將從天空吞噬我們的幻覺...
大多災難是不停打進的海水. 我們超載過重, 無法乘浪, 就每每被浪重重摔下. 當然, 我愚蠢到讓整張床加儲藏物浸水, 也就只好輪流曬乾, 艙內滿目瘡痍. 行走, 舀水都像特技.
決心不再被打倒, 我把船當成健身房, 想像舀水特技能鍛鍊出健美的身材. 而且在悅彤不暈船的時候, 我依然幫她上課. 夜半, 我認出了牛郎織女星, 獅子座還有軒轅十四. 我很快樂, 只是身心都很疲累...
28日, 悅彤暈吐. 一艘緬甸小漁船來討煙酒. 29日, 隨浪震跳的餐桌, 終被震落了三分之一. 30日, 50公升熱水水箱震落. 31日, 一艘小漁船沒討到東西, 亦步亦趨跟隨我們好久(註4). 愚人節, 悅彤想好了騙爸爸的把戲, 浪打來卻一頭撞上桌子, 暈吐昏睡了整天, 我們考慮改航馬爾地夫阿度島(Adu)去看醫生...
日子隨颮風而起, 無風而伏. 我憂慮著食物補給, 接下來的兩個月都沒商店, 或許最後只剩白飯和泡麵?! 8日, 才剛在蘭卡威修復的發電機又壞了, 這不是第一個, 事實上, 在泰馬修理的許多東西都接連損壞中... Holger 憂慮著船況, 連日無法入睡, 腿上生了膿瘡, 且暴躁易怒.
縱然我決心維持好心情, 超過一個月的疲憊, 也正逐漸侵蝕著我的意志. 所幸9日下午, 我們抵達了目的地, 擔心環礁島內的珊瑚礁, 我們決定在早晨能見度佳時再駛入.
但10日一早, 竟是個烏雲密佈的颮風日! Holger 頂著傾盆大雨, 駛進 Moresby Islands. 還好定錨時, 太陽露了臉, 長達34天的航程, 終於結束在 Ile du Coin 的11艘帆船間.
麗萍
附註:
1. 為申請泰簽, 我們曾飛往新加坡一週, 住在朋友在烏節(Orchard)的豪華公寓裡. 悅彤突然發現, 不必邊如廁邊打蚊子, 浴室地板不再是溼滑骯髒的, 還有涼爽舒適的空調. 待我們飛回修船場, 她說: "媽媽, 我真的比較喜歡 Rob 的家, 我們為什麼不能住在那裡?"
2. 我們在斐濟遇過 Dylan, 他爸媽分別是荷蘭和英國人. 當時 Dylan 三歲, 悅彤三歲半, 兩人有時玩在一起. 這回在蘭卡威, 悅彤分別認識了許多小朋友--有當地華僑, 瑞士人, 澳洲人等, 其中她最談得來的是 Dylan. Dylan 是個特別獨立的孩子, 他在水裡如蛟龍, 岸上如脫兔, 精力充沛的不得了. 他跟悅彤相同的是: 兩人都瘋恐龍.
他們是學術研究型. 兩人總在討論不同恐龍的年代, 尺寸, 及習性. 連困難的拉丁名字, 他們都拼寫自如. 兩人討論結婚後, 要做考古研究, 輪流外出挖掘. 在家的那人要照顧貓和老鼠(因悅彤愛貓, Dylan 愛黃金鼠), 不要小孩(他們太麻煩了). 還要有艘像泰馬漁船(long-tail boat)般大小的帆船.
兩人商議要用電郵保持連絡, 長大後才能飛往對方的所在國結婚.
3. 悅彤的歌: Those were the days, my friend! I thought they'd never end. But they did. I wish they'd come again. And I wish a similar day will come, too.
4. 海上遇上漁船, 我們有兩重憂慮. 第一是海盜, 縱然在海盜不猖獗的海域, 誰也不敢保證漁民百分之一百都是好人. 第二是擦撞, 漁人開船大多沒那麼小心, 因為木船材料基本, 容易修繕.